Sunday, December 11, 2005

那碗老人麦片的味道

不经意的,妈妈唤回我那记忆中的味道。

在马六甲的周末晚,妈妈不经意的聊起了阿公(我爷爷)。
阿公最疼我,可能我是在家排行最小的吧。

模糊稀稀的回忆里,

阿公每天早上都会等卖糕阿嫂来,然后买早餐给我吃。下午午睡后,饭桌上总会盖着一个烧包。 还记得卖那烧包的uncle样子长的很像Popoye,长长的下巴。也记得阿公每次都会从一个透明的圆盒子,拿出“盾子”来付钱。(盾子是散钱,硬币的意思)

阿公最不喜欢阿骏,因为阿骏每次都会乘阿公坐在藤椅看报纸时,跑去掀起阿公正在看着的报纸,阿公一定会破口大骂...哈哈。

我还记得从幼稚园回家后,我都会很自然的把书包丢在家里门外的水沟旁,然后把鞋子脱了丢在门口,接着就把袜子脱了丢在客厅,这位叫阿公的老人家就会一一的帮我捡起,放好。

阿公的葬礼,孙子都是要穿蓝色的衣服,一向不喜欢穿新衣服的我,死也不肯穿那蓝色的衣服,气得妈妈把我乱骂了一顿,说阿公这么疼我,我竟然这么不孝。当时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穿上那蓝色的衣服就是代表孝顺,我只是觉得那蓝色衣服的衣领的新标签,弄得我痒痒的怪不舒服。(但我现在仍然认为穿上那衣服未必就代表孝顺。) 后来爸爸把那标签剪了,我就孝顺了...

阿公去世了不久,我偷了那透明圆盒子里的盾子去家后面的印度人摊子,买糖果。事后我当然被我妈妈逮到了,又被骂了一顿。哈,我那时还理直气壮的对妈妈说:“那是阿公留给我的。”
至今聊起这件事,妈妈一定会说:“如果阿公活到现在,我一定会被他宠坏。现在也不懂是不是kampung tujuh 的gangster。” (其实,我宁愿我现在是个kampung tujuh gangster, 如果这可以让阿公活到现在。)

礼拜六晚上,妈妈提起阿公临终前,回光返照时,要求妈妈煮他最喜欢吃的“老人麦片”给他吃,而阿公要求妈妈煮两份,妈妈很纳闷就问为什么?阿公说:“我要跟书义一起吃。”

我不太记这件事,依稀里,我记得曾经与阿公一起坐在客厅里吃老人麦片。虽然我不太记得那一幕,但我却永远记得那碗老人麦片的味道。

至今,每当我吃老人麦片时,心里总有莫名的感动,不孝的我把那种感动称为“阿公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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