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February 11, 2007

午觉,北风,停电,一夜长大...

这应该是一篇很长很长的感觉篇。没有一个特定的主题,但是也没关系,因为这篇东西不是写给什么人看的,而是写给以后的自己看的。希望很多,很多天的以后,我还记得今天的感觉,今天的经过。

感觉上,这个周末过得特别的长。礼拜六早上搭早班车回马六甲,今天早上搭早班车回新加坡。虽然在马六甲逗留的时间是少过二十四个小时,感觉上好像很久,很久...

抵达马六甲后,去剪了一点头发,回家冲了个凉,洗了个头,忽然有点倦意...今天还没有喝到咖啡,所以三魂七魄其实不是那么的到位...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不想在下午喝咖啡,自己其实一直有这种想法,就是下午在家喝咖啡是一种自杀的行为,除非是在Starbucks或到外头去喝。可能是因为咖啡代表着寂寞的味道,在家其实并不应该觉得寂寞,如果有家人在身边还觉得寂寞的话,的确会让我觉得不如自杀算了。

由于不想那么快英年早逝驾返遥池,于是就到老妈的房间去睡个午觉。也不知睡了多久,手机的闹钟响起了,因为要去打篮球。我有一个怪“病”,就是如果睡午觉不是睡到自然醒,一定会头疼。那种头疼的熟悉感,让我必须坐在床边发呆几分钟才能觉得我还活着。

好久没有睡午觉了,我已经忘了最后一次睡午觉的时候了,更没办法想起什么时候是最后一次在家睡午觉了。那头疼的感觉让我想起以前中学睡午觉的日子。以前中学时,可说是逢午必睡,尤其是中六的时候。因为晚上通常会要熬夜开夜车,所以午觉是最好的提神药方,比tongkat ali的咖啡还要好。

身体很自然的带着头疼的脑袋到厕所去,然后很自然的扭开洗脸盆的水喉洗脸。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在厕所里洗脸。原来我的身体还记得从前的习惯,这是一种很好的感觉,是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记忆,也是一种无法刻意去回忆的记忆。

想起了以前睡醒后,一定会去洗脸,或冲个冷水凉。洗脸是因为过后要去打篮球。冲冷水凉一定是雨天...雨天就不能打球,不能打球就得呆在家,做功课温习也好,看电视也好,或写些有的没的给一个人也好,总得让自己的脑筋清醒过来才能做。

自己常常会遇到这种“后知后觉”的情况,身体把这些过去一一的挖掘出来,这不是de javu的感觉,的确是过去了的过去,只能回味可是不能回去...

换好球鞋,骑着妈妈的老铁马往着公教中学的方向徐徐进发。特别提提这个老铁马,他是在我哥哥六年级时,叔叔买给哥哥的。那时的我应该是两岁,这个老铁马的对我家的贡献很大,严格来讲,他见证了我家的风风雨雨。曾经在每一个早上,他肩负着妈妈,把妈妈送到别人家洗衣服,然后在把妈妈送回家,准备早餐与打理家务,等到我们上学后,他再把妈妈送去另一家去洗衣服。不管风吹雨打,你都会看到一个女人穿着青色的冷衣,骑着一辆蓝色的脚车为三餐奔波着。

二十几岁的老铁马,身体的健康已经不复当年。记得之前某些器官坏了,我把他送到脚车店修理,现在的脚车店已经找不到100%适合他的的器官来移植了...他,的确老了。之前老爸要把他的身上的经过岁月的洗礼的蓝色给喷上新的...变态的...紫色...被我大力的反对。原因是,如果换了新的颜色,他不再是他,我们也可能就会忘记了从前的他...

一个即将二十七岁的自己加上一个即将二十五岁的老铁马,这个组合让我的外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即将二十七岁的老小子。

现在是吹北风的季节,终于感觉到农历新年的即将来临,因为我终于感受到过年风的味道。可能在新加坡忙碌又奢华的生活让我的感官给麻痹了,就算是已经感受到北风的来临,可是却只能有那种“哦,好大的风哦。”以前的北风带有着期待的感觉,每当在新加坡吹起北风时就特别容易的感触良多。现在把期待给放下了,在新加坡的北风也很单纯的只是北风而已。

好久没有吹到这么强劲的北风了,逆风导致老铁马很吃力的漫步在风中。身体很自然的把头给压低,双脚站在踏板上很用力的踩下,那种姿势就像是站着骑脚车,不同的只是我把头给压低了,因为逆风,把面对着强风的身体面积给缩小是很自然的举动。(骑过脚车的人一定明白我想表达些什么。) 赫然发现,这不是一个即将二十七岁的老小子应该有的姿势, 我再一次的有那种“后知后觉”的感觉。

我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以前骑脚车上学的时候。小学的时候,很羡慕大哥哥们,家里富有的同学们能够拥有自己的脚车,然后可以骑着脚车上学。小学的时候是步行上学的,因为还小,可以钻过圣母女中后门的一个离芭下的小洞,经过圣母女中然后抄捷径到公教小学,就算别人发现我钻小洞,别人也只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步行上学的穷小孩。以前的那个时候总是希望自己可以骑脚车上学。反而是到了中学,骑脚车上学的时候却羡慕起小学时候的自己,可以经常进出圣母女中如无人...

逆风骑脚车是中学时候常做的事情,尤其是中一到中三的时候,就是那种姿势。那种年龄做那种姿势才像样。我后来想起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都是小学,中一到中三骑脚车的记忆。中四以后就很少骑脚车上学了,改回步行上学,因为可以在放学时经过圣母女中的门口,慢慢的享受身边的两岸猿声啼不住。如果骑脚车的话,很快就轻舟已过万重山。身体再次借着熟悉的状况把曾经的记忆给呼唤了回来,也包括了重复曾经做过的姿势,虽然我很快的把自己变回一个即将二十七岁的老小子。

打完球后,回家吃妈妈的煮的晚餐...吃饱后,原本打算去冲凉的自己被电视的新闻给吸引着了,看完了八点的八度空间华语新闻后又被第三波道的马来语新闻给吸引住了。看着看着,忽然眼前一黑,然后伸手不见五指。

看到伸手不见五指就知道一定是停电了。现在的世界很少会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发生,以前写停电的作文也是一定会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停电,没马跑。不想在这里谈为什么不能用伸脚不见脚趾,或睁眼不见我妈来形容停电... 我家的电流忽然中断了。

在新加坡大约五年半了,已经很久不曾经历停电的晚上了。虽然在旧Sheares Hall曾经有过几次的电流中断的经历,可是那也只是因为旧宿舍的电力无法支撑我们这些过度用电的学生,及一些天才学生房里几台电脑的消耗而暂时罢工而已。对于前一次的真正电流中断的经过,得飞回到大学前的岁月了。

妈妈点了两根蜡烛,一根放在客厅,一根让我拿去冲凉用的,然后就一直在那边碎碎念我为何不早点去冲凉,什么每次都爱拖到迟迟才冲凉...这些很温暖的话。为了避免她继续唠叨下去,于是拿着那根蜡烛冲凉去。

把蜡烛放在厕所的镜子前,自己看见自己好像钟楼驼怪那样,可能以后我会变得很英俊...嗯,不好笑。很久没有在黑漆漆的情况下冲凉了,不用身体唤起记忆,我想起以前在老家的冲凉房里的经过。这个不是“后知后觉”的感觉,身体不是每次都会自动的做些动作来让自己“后知后觉”的,经常发生这种情况就不会那么的令人期待了。

以前老家是旧式的板屋,冲凉房也特别的大,里头还有那种旧式的小型洋灰蓄水池,那水池是可以容纳一个人的大小。旧式的屋子总是比较容易感觉到阴深恐怖的,尤其是停电的晚上。以前若是在停电的夜晚冲凉,总是特别的战战兢兢。因为冲凉房特别大,加上“伸手不见五指”,你不会看到或发觉到你冲凉冲到一半会不会忽然有人会站在你身边。而且,自己总会一直觉得那水池里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东西跳出来...所以,以前停电的时候冲凉总会觉得非常的不安。

停电的夜晚,爸妈也少了看电视的娱乐。爸,妈,我三人在门口外乘凉。徐徐的北风把闷闷的夜晚带来了些些的凉意。我们聊了很多,以前停电的夜晚我都是个小听众,听着爸爸妈妈与邻居的对话,从来也没有发言的机会,因为大人讲话时小孩插嘴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事情,不管你讲的话是多么的有道理,你已经是不礼貌在先了。如今我拥有发言的权力,忽然觉得,我真的好像长大了。

妈妈忽然问我,过年要不要买橙汁的汽水。我说,要,过年没喝橙汁的汽水就不像过年了。妈妈说,好,多两天和老爸一起去Giant买。在这一分钟我没发现这个对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下一分钟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两老去买大瓶装的汽水...他们有力气搬吗?虽然有trolley,可是抬上车,搬进屋内也不容易啊。于是我问妈,有人帮忙他们买吗?她说没有。我又问,你们两个人去买?然后搬回家?你们搬得了吗?不会很重吗?她说,是啊,不然还要找谁去买?一向来都是我们两老去买的啊,Giant有trolley嘛,到家可以慢慢的搬进屋内。你没看到里面那几箱罐装水也是我们两老去买回来的。放心,我们还可以的。

那一刻,我无言... 其实我没办法去组织任何一句话让他们,或自己觉得更好过,虽然我觉得我的能言善道绝对能够让他们在当下觉得他们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父母,但我选择保持沉默。有时候我们很简单的一句话,对他们而言其实是需要花上一番功夫去满足我们的那一句话。虽然我深信他们的健康状态还应付得来,但有些事情确实应该是要由我们当孩子的去分担的。这个停电的夜晚 特别的宁静,我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头,已经听不见爸爸与妈妈对话的内容。那一刻,我又觉得,我好像长大了...

今天早上得赶十点的巴士会新加坡,早上八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浑浑噩噩的当儿,我飘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等着三魂七魄归位。妈妈与住在隔壁的三堂嫂在门口挂着红彩。由于我是飘下楼的,她们并没有发现我那个三魂七魄不齐的躯壳的存在。逐渐清醒之际,我听见了妈妈与三嫂的对话。

“现在的日子很无聊,空闲的时间很多,孩子又不在身边,很想到外头去找份简单的工作做。”“你觉得你的儿女会让你你出去打工?”“他们一定不给的啦,尤其是我的小儿子。”“你都这样好命了,全部孩子都出头了,家里又不是很等钱用,有得好命不要好命啊?”“在家里真的是很无聊,如果可以做点工打发时间,人也不会那么快得老人痴呆症嘛。一个月又有那个多几百块钱帮补一下孩子的负担,孩子每个月给的钱有时只是刚刚好够维持而已,而且孩子在外地工作又辛苦,总不能加重他们的负担嘛。”

我妈妈没我的心机那么重,我很肯定她没发现我的存在。听了这一番话,让我郁闷了一整天。或许很多人都会认为以上的对话的重点是在最后一句,可是我在意的是第一句。钱,不是问题,做牛做马做狗你就能够多换个几两钱,孩子不再身边使他们的生活少了重心的确是我还不能让他们有所依靠的问题。感觉上,我好像又睡着了,我又再次的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我再次无言...我仍然没办法组织一句话。这次,我是完全没办法组织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我又有那种“我好像长大了”的感觉...

洪书义... 你长大了???
这些年来,我觉得你很刻意的忽略了一些事情。我也觉得你仿似很无意的刻意在期待着一种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遗憾。

洪书义... 你究竟是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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